不忍他受伤的余江，那个在为难时刻一定会站在他身旁的余江，那个他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终于得见的余江。
林枫的眼中没有丝毫不懂，就像他脚下的裂纹一样，沉稳、执着地向余江蔓延而去。
毁灭之力，毁灭法则之中的毁灭之力。
余江没有去思考为什么林枫以玄阶八重天的修为便能施展出如此恐怖的战技，他只是这样看着那道纹路，那道向他缓缓蔓延过来的纹路。
亦是，代表着死亡的纹路。
“余江！”
“余江！”
两道惊骇的声音响起，剑舒和剑亦两人脸上毫无血色。
苏橙、苏赤、英武面色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严梦更是捂住了嘴巴，眼中泪光闪闪。
严梦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在这边的人中，她和林枫相处的时间最多，她对林枫和余江之间的感情再清楚不过。
自家师傅几乎每隔两天都会提到余江的名字，甚至独自一人的时候还会望着南边万剑宗的方向，严梦曾经数过，他提到余江名字的次数比任何人都要多。
甚至多过了林韵。
就是有着这样感情的两个人，在今天生死相向？！
她实在不懂。
她更不懂为什么余江要护着那两个人？严梦觉得，要是自己的话，一定不会阻止自家师傅。因为这两个人本就无法原谅！
余江这么聪明，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明明知道师傅不可能不为四大学院的人报仇，为什么还要护着这两个人？！
严梦不懂。
而眼前这一幕，严梦更加不懂了。
为什么那道裂纹已经蔓延到了余江身前，他还是不抵挡，就这样任由毁灭之力侵入他的身体？
“你他么是猪吗？！”林枫如雷霆一般的怒吼传出，毁灭之力瞬间消散，他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余江身旁，怒气十足的看着嘴角溢出鲜血的余江。
“你为什么不挡？！”
“为什么不挡？！”
余江的气息有些萎靡，脸色苍白，毁灭之力作为三千大道中顶尖的存在，就算是他，硬抗一记，也受伤不小。
余江看着林枫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然笑了笑。
如春风徐来，水波荡漾，如夜雨坠下，轻打琵琶，如初雪临尘，万树梨花，如月光洒落，归鸟栖树。
世间的一切美好词语都不足以形容这个笑容的美丽，林枫怔然。
“你还笑？”他最终挤出了这三个字。
余江看着他这副呆傻样子，心中暗自说道，要不这一次少生他一点气？
“看来终究是我把你看得更重一些。”余江轻声说道。
林枫总感觉这一次见面之后，除开其他因素之外，余江有了很大的不同，但具体有什么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放屁！”林枫生了，今天的他似乎格外容易生气。
“要不你打我一下，我动一下，我就是……就是乌龟王八蛋！”
余江看了看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又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为什么要打你？”
这一次林枫没有生气，而是就这样看着余江的眼睛。
他的眼睛还是以前那般好看。林枫记得以前对余江说过，你长了这样一张脸，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羞愧欲死。
但他从来对余江说过，其实最好看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他的眼睛像春天的湖水，像夏日的凉风，像秋日的枫叶，像冬日的暖阳。
像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
林枫轻叹一声，“你不该拦我的。”
余江皱了皱鼻子，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
“我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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